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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甩开了祁翦的手，默默往教室的方向走去。看着景然孤独的背影，祁翦张嘴想要对她再说点什么，却终是只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心口，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钝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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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然回到教室，班里同学正成堆聚着，视线皆看着坐在中心位置上学生手机里的视频。
有人见到了回来的景然，立即拍了拍身边同学的肩膀，紧接着，所有的人都抬眸看向景然，眼神里流露出的神情是景然从来没有见过的，却又十分熟悉的，那种不友好感……
景然默默地往位置走去。
那些原本扎堆看视频的学生都向她靠了过来，眼里含着笑意：
“看不出来啊，看着你平时挺文静的，竟然不知不觉中把我们最帅的老师给睡了！厉害啊你！”
景然身子一震。
他们，这是都知道了？
她垂了头，咬着唇继续往座位走去。
然而同学们讥笑的话还在身边响起：
“没想到你在床上那么骚！”
“嗳，看不出来你奶子还挺大的嘛，秦莫那种老男人睡起来舒服吗？要不要跟我也试试？”
“还有我还有我。刚刚看视频的时候我就硬的不行了！”
“跟秦莫一个人玩爽吗？干脆你跟我们一起玩玩儿吧，保证和他一个人玩起来爽！”
“……”
景然听着这些侮辱人的话，奇怪地，心里反而越发的平静！
平静到她甚至想勾唇微笑。
心中的那潭死水果然已经不会轻易掀起波澜了！
她生气吗？委屈吗？难受想哭吗？
曾经的她不是没有抗争过，愤怒过，可是事态蔓延到她根本控住不住的时候，她也就渐渐绝望了！
她已经习惯了！
仿佛回到了半年前，在曾经的学校里，发生了那件事后，同学们对她的态度：
“……”
“那群男生不操别人，偏偏逮着她给轮了，还不是怪她自个骚，总是勾引男生们的注意力！”
“就是！现在还在这装委屈装无辜，装给谁看呐！还想让男生们同情你？呸！天生就是个狐狸精！”
“嗳，听说那七个男生都是在社会上混的，没准有什么不好的病传染给了她呢，大家都离她远点！可别被她传染了！”
“靠，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她要是感染上了艾滋可怎么办？我们和她可是一个班级欸。”
“听你说的好吓人！不行不行，我得回家跟我妈商量一下，最好还是转学什么的。”
“……”
就连当初和她玩得最好的朋友们，也迫于整个学校对她的冷暴力，不得不疏远她。她曾怪过她们，可是后来也渐渐理解了她们的难处。站在她这边，无异于就是在和整个学校的学生作对。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学校的冷暴力，还有高利贷的逼债，选择了转学，离开了那个让她伤心不已的地方。
景然坐上了座位，跟着嘲笑的男生也一起围了上来，继续说着侮辱人的话。
景然默不作声，脑子里仿佛将这些话都给自动屏蔽了。
倒是旁边的金洛洛坐不住了，起身直接指着这些个人骂道：“你们他妈要不要脸，不就是和别的男人睡了，你们难不成还是处男处女？有什么好笑的，都给我滚一边去！”
金洛洛平常就挺社会的，别人一看她这么替景然说话，只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各自回了座位。
倒是景然没想到，金洛洛会帮她出气。
她以为，发生这样的事，她不会嫌恶她，也至少会跟着众人一起疏远她。
心中霎时涌出了感动，她转过头，对金洛洛微笑道：“谢谢。”
金洛洛对上景然的微笑，扯着唇角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嗯……不就是和秦老师睡了嘛，我能接受师生恋的。”
景然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回过头把下节课的书本抽了出来。
祁翦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的正是金洛洛骂人的场面。
直觉告诉他和景然有关，正想走过去问问怎么回事，却被班级里玩得好的哥们拉到了一边：“祁翦，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同学把手机里的视频放给祁翦看，只是看了个开头，祁翦的脸色便立即沉了下去：“这视频你哪来的？”
“就我同桌传我的，现在整个学校都传疯了，我敢打赌，我们班的男生手机里，就这么一会儿，肯定已经人手一份了！”男生不明所以，乐呵呵地笑着。
“把它删了！”祁翦沉声道。
男子一愣，半响没反应过来：“删了？”
祁翦没有搭理，他抬眸打量了一下班级里的同学，三三两两聚集着看着手机里的视频，不时抬眸看向景然的方向，捂嘴偷着乐。
他的眉头紧拧，视线看向景然。
她仍旧那么安静，没有哭，没有愤怒，甚至也没有来责怪他。
淡然地看着书本，清隽的脸上捕捉不到任何的情绪。
祁翦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剜了一块肉，痛到他快要窒息。
为什么，事态就这么发展到了令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那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在这一刻黯然失色，眼白周围甚至隐隐泛上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