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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小说 > 历史 > 渣了敌国太子后我怀崽了 > 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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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页

    只有李裴胜了,他才能活着,之后的一切才会有意义。

    李裴紧抿着唇,最后仍是将人小心拥入怀中。

    他也知道福南音对自己更是狠绝,总爱以身犯险,却每每偏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只是不想在福南音的计划中,永远都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

    幽城的守军本就弱势,漠北王一死,中原

    军士气高涨,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破了漠北这座自古便被称为天堑的最后屏障。

    眼看王都只剩一步之遥,只要大军踏破那座最后的城池,漠北便彻底地灭了。

    太子与国师只带了一千精锐骑兵先行朝着王都而去,令何俾将军与王陆带大军休整过后紧随其后。半日的路程在快马颠簸下被缩得短了又短。

    从福南音离开质子府回到漠北前后已经过了一个月。冬去春来,一个月并不算长;可对要亡一国而言,一个月又太快,快得叫人不愿去相信,曾经那个与中原抗衡了整整百年的帝国,竟就这样被以摧枯拉朽之势送上了绝路——那是由一人之计,千万人的鲜血铺就的绝路……

    数匹快马在官道之上飞快疾驰着。

    宋将军和那两千精锐仍旧被困王城。只要将晁於和漠北王留下的最后一点势力清除掉,便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带着那个术士的一切一起回到长安了……

    可总像是忘了什么一般。

    李裴始终跟在福南音半个马身之后,策马的速度太快,他看不清后者身上的异常,直到他嗅到那股熟悉又极为不合适的味道。

    众人也终于察觉出了古怪之处,不由勒紧缰绳放慢了速度。

    四处是空旷的荒田,没有人烟。

    众人临行时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并未有新的伤口。

    而此时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时浓时淡的血腥气,地上亦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古怪。

    李裴心中本能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循着地上的痕迹一点点看过去——那都是福南音驾马走过的地方。再往上,雪白的狐裘被染红一块,那一块衣摆又被寒风吹得高高抛起,一抹艳色仿佛就在李裴的眼前,刺得人恍惚间竟有一瞬的晕眩。

    “阿音,你等等……”

    前面的人头轻轻垂了下去。

    “阿音,停下来!”

    第58章

    再往前十五里便能看到王城,快马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起初福南音始终驾马在一队人的最前端,一骑绝尘。如今马匹失了控制,眼看座上之人便要一头栽下去。李裴本在幽城就惊魂方定,如今险些灵魂出窍,慌忙纵身跃到福南音的马上,一手紧攥着缰绳,一手拢着怀中人,将马吁停。

    脖颈连着后背紧贴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上,福南音缓缓睁开眼,朦胧间转头朝着身后的李裴看去。

    “好久……没骑这么快的马了……”

    他苍白的面上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笑,与李裴那张沉着的脸上掩藏不住的惊惶对比鲜明。

    后面的中原骑兵不明就里,没有太子的命令不敢靠近,却因为面前二人那不寻常的压抑气氛吓得噤若寒蝉。

    “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李裴的声音中打着颤,却不敢再往人身下多看半眼。

    白衣浴血,这兴许是李裴此生见过最可怖、能扯碎人肝肠的画面。

    “幽城外……那几支流箭射来的时候……”

    一句话间缓了两口气,福南音失力地将头靠在李裴肩上,那双好不容易睁开的雀眼就要再度闭回去,他却强撑着眼皮,执拗地要去抓那条缰绳。

    马蹄在原地踏了几下。

    李裴才恍然再次感受到颠簸,一股深深的自责和恐惧顺着脊柱爬了上来。

    “军医呢?军医何在?!”

    他突然转头朝着身后的那一队骑兵高声吼道。

    那几支流箭冲他们射来的时候……李裴攥着缰绳的手骤然缩紧,那根粗糙的皮革嵌在手心的皮肤之间,本该有的痛感却像麻木了一般。

    那一刻为了躲避破空而来的箭矢,是他毫不犹豫地将福南音的身子低低压在马上,却忘了后者早已怀了七个月的身孕,那一下正撞上马背,福南音痛得苍白的脸,强行忍耐在话音中的颤意,他竟没有半分察觉。

    身后的中原兵皆愣住了。

    为首的将军显然听出了太子语气中的急切,踟蹰间却又答得有些忐忑,

    “殿下,咱们……没带军医。”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李裴亲自点的兵,又如何不知道这支千人的精锐都是西北大营中行军攻城的翘楚,却又根本没有懂医术之人……

    那原本因为慌乱而紧绷的身体疲惫地泄了气,他忽然无措地望着怀中的阿音,松开缰绳的手心显出一道红痕,两只手在空中悬了一会儿,又突然紧紧地抱住了福南音。

    “不会有事的,阿音。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腹间阵阵的钝痛让福南音蜷缩着身子,却咬着牙半声也不吭。他这一路都是这般忍下来的,原本若不是在马背上那阵忽然的晕眩,他相信自己能坚持到王城——那里有被他留下的刘医工。

    从未低头看过股间渗出的鲜血,福南音并不知道为何李裴面上会露出那样惊慌的神色。

    刘医工早就对他说过了,再有半分闪失,这个孩子绝保不住。可这条满是杀机的路上,最多又最难避免的就是那所谓的“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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