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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页

    这日外面太阳很盛,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阮思义出了家门,走了没几步便茫然了。

    你是阮家的男人吧?

    不远处一户人家门口坐了一老汉,面色慈祥的看着他。

    阮思义茫然的点点头。

    来,过来坐坐,看你也不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老汉拿出一个小杌子,拍了拍。

    他茫然的走过去,坐下。

    那小杌子很小,也很矮,他从没有坐过这种东西,突然坐下去竟仿佛自己突然变矮了变小了,变得极其低微。而偶尔路过一两个人,明明打扮像穷苦人家,在此时他的眼里却是高大了起来。

    阮思义一时有些茫然了

    那老汉手里编着箩筐,他的手很粗粝,锋利的竹条在他手里仿若无物,一点也不在意的抽着拉着,一圈一圈往上编。阮思义觉得若是换了自己,双手必定会割得鲜血淋漓,可老汉却是并不。

    当了邻居这么长时间,很少见你出门,听你家妇人说,你病了。怎么样了,身子好了吗?

    阮思义不太适合这种闲聊的状态,期期艾艾道:好了。

    好了就好,咱们穷苦人家是生不起病的。你生病那段日子,日日见你家妇人仓皇失措的样子。唉这男人啊,还是家里的顶梁柱,有男人在,家里人就有了主心骨

    是、是。

    见你这满身书生气,是个读书人吧。读书人好,以后可以光耀门楣,我家小孙孙日后便准备供他去读书,到时考个状元回来,老汉我可就做梦都能笑醒了。

    阮思义面色凄然,垂下头,百无一用是书生

    怎么能如此说呢?孔夫子老人家都说读书好当然,咱们穷苦人家想供个读书人出来是不易的。唉,说是如此说,还是生计要紧啊,肚子都吃不饱,瞎想也是无用。对了,你们家是做什么生计的?

    没、没有生计。

    老汉端详面前这细皮嫩ròu的书生模样的人,突然理解的点点头,怪不得你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其实这么想也岔了,咱们这条街上也有是读书人的,平时帮人写个信抄个书什么的,也能维持生计的,就是日子苦点。勤学苦读,一朝能考上,就能出头了。

    阮思义一愣。

    过了会儿,等阮思义走后,那老汉叹了一口气。

    阮家那妇人也是可怜,男人是读书人,太过清高,家里日子无以为继。觉得自己说出来会有损男人尊严,居然托他来说上这一番话。

    想了一会儿,那老汉便不再想了。

    日子终究得自己过,自己摔了跟头吃过亏,才能明悟这其间的道理,希望这个后生能想明白。

    阮思义带着犹豫的心态去又在周遭继续晃dàng着,这次却是有了目的,而不是漫无境地。

    连着看了几日,他心中也有些谱了,回家后翻箱倒柜找东西。

    相公,你找什么?

    阮思义一愣,轻声道:我记得搬过来的时候,有些笔墨纸砚的。

    你说的是那些啊。乔氏转身打开一个箱子,抱出来一摞东西,呶,都在这里了。

    有一块缺了角的砚台,两只笔尖墨已经结块了毛笔,还有一摞白色的宣纸。

    阮思义爱好风雅,书房里摆放的书籍和字画都是那种极为名贵的,当初那些人卷物逃跑,最后没东西可卷,便把书房的东西都扫dàng了。经过大家各种淘捡,也就给阮思义剩了这点东西。

    阮思义神qíng复杂的摸摸这些东西,没有说话。

    第二日他找乔氏要了二两银子,他没说gān什么,乔氏也没问。

    晚上,他抱了一个特制书箱回来了。是那种一尺半宽半人高箱体,既能背在身后,也能当个简易小书桌的那种。

    次日,他便带着这书箱还有笔墨纸砚出门了。

    想是容易,做时难。

    阮思义背着书箱出门时,还没感觉,等到了他提前看好的地方时,他站那处愣了好半响都没将那书箱放下。

    大街上,人群熙熙。两边有小商小贩吆喝着,讨着生计,而他也要在这种地方讨生计了。

    阮思义站在那处,一种浓厚的羞愧感与耻rǔ感侵袭着他的心扉。

    嘿,你这书生到底摆不摆摊子啊?我写了信,还等着有事儿呢。

    他侧首一看,一位年纪五十多的大娘站在那处,不耐烦的看着他。

    摆的,摆的。

    他机械式的放书箱放下,把上面的小凳子取下,又拿下一块薄板垫在书箱之上,并从侧盖取出笔墨纸砚。

    墨是事先磨好的,他走路小心,并没有洒出来。摊开一张雪白的宣纸,他深吸一口小声开口问那大娘需要写什么。

    那大娘像是个经常写书信的,开口迅速说了一段话。

    阮思义一边听,一边斟酌,经过润色后,写出人生第一封给人写的家书。写完后,他学着旁人那样,执起给那个大娘复述了一遍。

    大娘听完后,连声急道:你这书生到底会不会写信啊,你这写的什么,都听不懂,你要是不会写,我便找其他人了。

    阮思义面红耳赤,也不知说什么。

    他有些迷茫,不懂自己为什么写的不好,他诗词歌赋样样jīng通,怎么可能连封信都写不好呢。

    他脑海里突然闪电般经过大娘那句听不懂,恍然大悟,忙道:这位大娘,我再帮你重写一封。

    那这封不算钱吧?

    一般帮人写家书,都是按纸张计费,一页书信,自备纸张只收三文钱,如若不自备纸张则是五文。

    阮思义苦笑了一下,道:自是不用的。

    说着,他便急笔奋书,只是几息间,又一封白话版的家书出炉了。

    那大娘看他写的如此快,有点惊疑,你这没写错吧?我都没开始口述,你就写好了?

    阮思义当然明白这大娘的意思,他记忆向来不错,这才隔了短短一会儿时间,自是不会忘记的。

    见那大娘不信,他执起书信,照着口述了一遍。

    大娘听完,惊喜的望着他道:你这书生不错,记xing好,你不知啊,我闺女嫁到外乡去了,隔些日子便要去封家书。这街上的写家书的摊子我都写过,他们每次都要我重复几遍才能写完一封的。

    阮思义心里又喜悦又苦涩,道:谢大娘的夸赞,这个不当什么的。

    大娘摸出一个民封,递给他,你帮我装起来,封皮写个孙月娇亲启。

    好的。

    大娘拿着信高兴的走了,留下五个铜板。

    阮思义看着那五个脏兮兮的铜板,发了好半天呆

    ☆、第184章 番外之阮思义vs乔氏

    ????这一日,阮思义也就写了两封家书,一共得了十个铜板。

    直到huáng昏来临,街上的商贩都收摊了,他才开始收捡东西装好,背着书箱归家。

    在他准备收摊时,斜对面拐角处站了许久的一人,赶忙转身离去,转身的同时抹了抹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泪水。

    阮思义到了家,小院里早就燃起了灯火。

    乔氏在桌前摆饭,阮思义进屋先去放了书箱。

    相公,吃饭了。

    他没敢去看她,她也没敢去看她。

    吃到半途,他从袖子掏出一把铜钱,推了过去。

    相公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钱?

    反正不是盗来的。

    阮思义口气有些不好,乔氏没有说话。他似乎感觉自己口气不对了,声音低低的道:是挣的。

    那边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阮思义似乎听到了哭腔,又似乎没有。

    晚上,一张chuáng上,睡了两个人。

    他在外,她在里。

    搬来这里后,房间只有两个,chuáng也只有两张,阮思义不可避免就和乔氏同睡了一张chuáng。虽说楚河汉界相隔有些距离,但终究是在一张chuáng上。

    以前阮思义从未和乔氏睡在一张chuáng上,他嫌她长得不好,娶妻这么多年,挂着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份。

    而如今,该走的都走了,最该是离开的她,却仍是在他身边

    阮思义的心qíng很复杂

    日子便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

    就像那名老汉说的那样,是可以有生计的,却仅是温饱罢了。

    随着阮思义摆摊时间越来越久,他的代写书信渐渐也开始有了老主顾。像给他开了第一张那个大娘,就是定点在他这里代写,甚至还帮他带了好几个主顾过来。阮思义每日生意好点能赚百十个文钱,差点的话也能赚个三十多文。

    做了一段时间后,阮思义也知道自己画两幅字画挂在摊子上附带卖了。

    他以往喜欢附庸文雅,像装裱字画这类都是会做的。做好一副碰到识货的人,可以卖几两的银子的。当然也可能一两月都买不了一副的,毕竟买字画的人都是有点余钱的,自然不会在这种小摊上买的。

    时间久了,阮思义每日把挣来的钱给乔氏,自是瞒不过她在做什么。有时候乔氏见他中午不回来,也是会去给他送个饭什么的。

    忽一日,阮思义的小摊旁边又多了一个小摊子。

    小摊子卖得东西很简单,也就是包子和馒头。

    陈妈妈会做点心,包子馒头之类也是会做的。做这个本钱不多,也不怕会亏钱,现做现蒸,有剩余的便晚上拿回去吃。而且这样一来,阮思义中午也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吃了。

    日子久了,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那个代写书信的摊子和包子摊是一家人,两人是小两口。

    对于那个总是默默坐在那里摆摊的书生,其实四周的人观察已久。

    无他,总觉得他不像是一个gān这个的人,并且人很沉默,总是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坐就能坐上一日。

    刚开始是这样,日子久了,那个书生也会拿出一本书坐在那里默默的看起来。一本线装的书,他翻来覆去看了许久,边缘都磨卷了。

    与之相反,那个包子摊的妇人却是要热qíng许多。一开始还有些脸皮薄放不开,之后也能和来买包子馒头的老主顾或者周围相邻摆摊的说两句了。

    老板,给我包两个馒头。

    好的,一共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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