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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页

    ——姚希晴走之前忘记告诉他们这些箱子的钥匙搁在哪里了。

    不过没有关系。

    箱子都是他们的了,钥匙在不在,又有什么要紧?

    粗壮婆子们应声而上,挥起了斧头。

    “……东西呢?”

    望着空无一物的碎裂箱子,夫妻俩翻看了半天。最终确认,这里头只有一堆堆的木头,没有任何贵重物品,顿时发了狂。

    “砍!给我用力砍!全砍了!”廖宇天嘶吼道:“砍不完箱子,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一个婆子想到当时偷看到的廖泽昌杀人的情形,不禁打了个哆嗦,赶紧继续挥舞斧头……

    翌日,江云昭刚用完早膳,红鸽来禀,说董氏和廖宇天在晨暮苑外头等了一整夜了,求见世子妃。世子妃要不要过去一见。

    江云昭断然说道:“不去。”

    这时候封妈妈也撩了帘子进屋。

    她喜气洋洋地说道:“夫人过去见一见吧。他们不听夫人一句准话,怕是不会死心的。”

    江云昭看到她高兴的模样,知道廖宇天和董氏的状况肯定十分不好,就也放了心,想了想,说道:“也好。”

    廖宇天和董氏昨天就来找江云昭了。只是被人拦住,没能见到。

    他们愤怒得上气不接下气,回去又吸了几口烟,这才回来继续等着。

    结果一等,就是一夜。

    但江云昭见他们,也不肯挨近。

    她在院门内,他们俩在院门外,中间隔了两个婆子,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面容。

    但董氏他们已经没力气去计较了。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些嫁妆呢?姚希晴的嫁妆!”

    江云昭自然不会说出那些东西过几天会跟着明粹坊的货队悄悄运到国公府去。

    她惊诧问道:“东西不是在你们那里吗?”

    董氏和廖宇天从大喜到极致的失望,脸色一下子灰败了下来,瘫软在地。被人搀扶着回了新荷苑,病倒在了床上。

    只是他们这一倒下,就再没能起得来身。

    因为紧接着不久,就传来了廖泽昌杀过人的消息。

    ☆、164|5.城

    廖泽昌觉得自己真是冤枉死了。

    他靠在牢房脏兮兮的墙壁上,望着头顶上那黑沉沉的屋顶发呆。

    其实,那天他不过是想买些烟叶而已,谁知梅大人会在那个时候去了小倌馆?若梅大人不去那里,而是在旁的地方,他自然也不会去那儿,自然不会出现后面这些事情了。

    这也就罢了。

    偏偏当时梅大人兴致来了,要和他做交易。

    为了那免费的烟叶,他什么不能忍?

    即便是被梅大人给蛊惑到了床上,他也可以不在意。

    谁知……那副场景竟是被那些人给看到了!

    想到一排人瞪大了眼珠子盯着自己瞧的情形,廖泽昌愤懑地抹了一把脸。

    过后他努力回想那些人的模样,却因着当时急着想吸食烟叶,神智并不十分清晰。那些人的面孔,在他的记忆里早已模糊。任凭他如何努力,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不过,据说那日恰好碰上了三司的人要严查花街柳巷。狱卒在旁边唠叨议论时,被他偷听到的。

    三司同查花街柳巷啊……

    百年难遇一回的事情,就这么着被他遇到了。

    晦气。着实晦气。

    人走起来霉运来,做甚么都倒霉。

    廖泽昌这么想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他心中一惊,知道烟瘾又犯了,不由开始害怕起来。

    若说这些天里最难熬的时光,对他来说,不是披着单薄的床单被人押去刑部的时候,也不是跪在堂上审讯的时候。而是烟瘾发作、那撕心挠肺的感觉袭来之时。

    廖泽昌惊慌地往墙角瑟缩了下,却碰到了背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着牙喊叫了声。

    ——那伤口是烟瘾发作的时候,他无意识给抓出来的。

    当时他整个人都有些意识模糊了。只觉得身上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抓他挠他,让他痛不欲生;又有什么东西好似在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喘息都困难,几欲求死。

    那段难熬的时间,他不知道怎么度过的。只是短暂的昏迷过后,他发现自己额头破了,监牢的栏杆上沾着撞上去的血迹。身上皮肤也烂了好几块,疼得他忍不住在地上翻滚。仔细瞧,才见到自己的手指甲缝里全是鲜红的血,混着刚撕下来不久的新鲜皮肉。

    廖泽昌顾不得疼了,被吓得哇哇大叫。

    狱卒闻讯赶来,瞧见他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再看清他的现状,隐约明白过来他是被自己的血肉吓到了,很是不屑地嗤了声。

    大家讥笑他一番后,就也走了。本打算对他视而不见。谁知众人脚步声一远离,他就又叫得更大声了些。

    咒骂声在远处响起。

    廖泽昌不当回事,继续扯着嗓子喊叫。

    不多时,果然有人去而复返。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廖泽昌正想侧头过去看看,谁知眼睛还未看清,一盆凉水已经劈头盖脸地泼了下来。

    那凉水冰寒刺骨,往他的伤口缝隙里钻。所到之处,均是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是盐水!

    伤口洒盐……奇痛无比!

    廖泽昌疼得在地上打滚,试图用和地面接触碾压的力量,来缓冲身上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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