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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未必会彻底抹杀她们的功绩，只是难免让人担忧会让某些人本末倒置。“历史是已经发生的事。”洛夕萤接道，“一味藏匿也许同样并非她们所愿——我们终究不是历史上的人，也不用妄加猜测，顺其自然吧。”
不同于穆倾寒这种“土著”，洛夕萤心底对历史上的女皇总还怀着几分敬畏。
只是到底演过了角色，总是要去多了解几分。
洛夕萤回忆起的是前世之事，有些久远，但还留着痕迹。
前世——在洛夕萤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她与穆倾寒演的是相反的角色。
洛夕萤演女主，演了女一号女皇春熙，而穆倾寒演女二号公主。
那时候她们的关系远没有那么复杂，无论是戏里还是戏外。
穆倾寒的公主单纯善良，只是对春熙依赖过深，后来被背叛才愈发愤怒。
而洛夕萤的春熙是彻彻底底的阴谋家。
洛夕萤的春熙对公主有情，甚至内心所有欲|望野心皆由公主而生，然而最后那些心绪一点点膨胀开来，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
春熙和公主成了敌人，迷失在欲|望的漩涡里。
然而无论是在剧里，还是在历史之上，她的“欲|望”都是绝对正确的。
她挑战了陈旧观念，开创了崭新的盛世，因功而无过。
但是现实里真正存在那样绝对理智且冷酷的人吗？
早在第一次出演那部剧的时候，洛夕萤就在思索着那二人的关系。
出于职业上的习惯性推敲，却没想到后来还有第二次出演同一部剧的机会。
演了同一部剧，演了不同的角色，演了不同的关系。
前世与今生两部剧都算是大爆，不好说哪一部更加完美，不过从观众的反应来看，显然是今生这一场微妙的情感纠缠更戳中人心。
十余年过去，依然让观众积了满心的意难平。
洛夕萤并不会去轻易评判影视作品的好坏，尤其是自己出演过的。
剧归剧，现实归现实，她已经能分得很清楚，却没想到时隔多年，竟也等来了曾怀疑过的微妙关系的“石锤”。
偏偏还是与穆倾寒一同出演过的剧。
偶尔洛夕萤也会忍不住怀疑一下所谓的“宿命”，或者说是“缘分”显得更柔软一些。
穆倾寒却没有纠结太多，毕竟十年前的剧，顶多感慨一下巧合。
更多的，她的印象甚至不比双生更多。
一则新闻很快就放过去，穆倾寒又躺回沙发上，一边伸手摸了摸沙发下面的一大坨兔毛。
“说的也是。”穆倾寒说着，又转头看看外面的天气，“今天好像阳光不错，我们把小花带出去遛遛吧。”
“好。”洛夕萤收回了四散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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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小花是只长寿的兔子。
虽然穆倾寒年年都说要腌兔肉，但小花还是一年胖过一年，往地板上一趴，活像是一大坨白褐相间的抹布。
等到小花活过十年，行动开始变得迟缓，穆倾寒终于不再提腌兔肉的事了。
兔子的寿命远比不上人类，再怎么长寿也会走在人前。
穆倾寒和洛夕萤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养了十多年，就像家人一样，真到了时候，还是舍不得。
小花走的时候是在一个秋日里。
柳若雪也在，还带来了柳清宁，一大家子人难得聚在一起，过了个中秋。
柳清宁有事，吃完饭就离开了，柳若雪留了下来，陪着小花玩了一会儿。
十来年过去，柳若雪已经长大，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与小时候的沉闷胆怯判若两人。
原先这兔子就是买给她的，怕她一人孤单寂寞。
不过后来柳若雪选择跟柳清宁出国念书，这兔子就留给了穆倾寒和洛夕萤养。
逢年过节的时候，柳若雪上门拜访，也会陪着兔子玩，这么多年下来也有了些感情。
但或许不是朝夕相处，她并不太能理解洛夕萤和穆倾寒的反应。
穆倾寒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推醒了身旁的洛夕萤。
两人披了外套下楼，正好见到小花最后一眼，洛夕萤摸了摸小花的脑袋，就看着它慢慢闭上了眼睛。
之后连呼吸也停止了。
穆倾寒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哭。
一开始她们都还很平静，找了宠物医生，确定活不过来了之后，在院子里挖了坑，将它埋下去，还立了个小墓碑。
都是早有准备的东西，等到全部程序走完，天才蒙蒙亮。
几人忙了半宿，又是休息日，自然是惺忪着眼回去继续睡觉。
刚刚躺到床上，穆倾寒就开始哭了。
洛夕萤心里也难受，拍了拍穆倾寒的背安慰她，别的话说不出来。
却没成想，穆倾寒越哭越厉害。
一开始只是安静地掉眼泪，没过多久就开始嚎啕大哭，一直哭到打嗝。
洛夕萤觉得又是难过又是好笑，反而哭不出来了，只能抱着她任由她趴在自己怀里哭够了。
有时候人的情绪一上来，止都止不住的。
穆倾寒哭得像个孩子，哭累了才转为小声的抽噎。
等到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洛夕萤已经昏昏欲睡。
意识彻底陷入昏沉前，洛夕萤才听到穆倾寒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你、你别离开我……没我的允许，你、你不准、不准丢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