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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则还是觉得不妥:“眼下西南有着宁琮这个隐患,漠北也说不上安定,朝廷若是因我而乱起来,难免会有人借机做些什么。”宫里来往那么多人,要藏住消息也难,即使不敢对他议论太多,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前朝已经知道,宁倦执意要立的皇后是个男人了。
虽说大齐也有过男皇后,但那时的后宫里,除了那位男皇后,宫里还有一堆妃子。
宁倦提早就抱来个宗族的孩子,说明了态度,大臣们不上火才怪。
尤其发现陆清则的身份后,那不得乱了套。
宁倦只好道:“但老师也不必担忧什么,知道你长相的人很少。”
陆清则唔了声,也是。
本来他就不在人前露脸,见过他长相的人少之又少,现在过去了七八年,大伙儿只记得他“长得丑陋”,恐怕即使是面对面,也不会联想到他。
宁倦看起来是当真想通了,他不会一直待在后宫里头,不过现在他确实也不方便出去。
棋盘上黑白棋子纵横,宁倦不像从前那样锐利而杀气腾腾,但攻击性依旧很强,每一步都暗藏杀机。
但陆清则总能巧妙地化解困局,再不动声色将他引诱进陷阱之中。
下到后面,俩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偶尔清脆的落子声。
这局棋纠缠厮杀,下到了很晚。
长顺进来数子,数完了,笑道:“是平局。”
陆清则手肘抵桌托着腮,听到结果,也没有很惊讶:“陛下的棋艺精进了许多。”
宁倦对平局也挺满意,挥挥手,让长顺将棋盘撤了,闻声心情更好:“能得到怀雪的肯定,我很荣幸。”
陆清则唔了声,看他脸色不错的样子,后知后觉地想起,宁倦昨晚还疼得要死要活,现在就开始下棋费脑子,不难受么?
“头疼是怎么回事,徐大夫也治不好吗?”
宁倦微微一顿:“没什么,只是夜夜难眠,时常噩梦,久而久之便偶尔会头疼,徐恕开的药没什么用。”
陆清则默然了下,宁倦会得这病,与他关系应当也不浅。
他心里正滋味难言,忽然听到宁倦叫他:“怀雪。”
陆清则抬起眼皮。
“昨晚有没有磨破皮?”宁倦的视线落到他两腿间,“让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陆清则:我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宁倦:?真的吗,我试试
一点改动:父后改成了父君。
第八十一章
继昨晚宁倦那声求欢的冲击之后,陆清则再次受到了点精神冲击。
他手里的茶水差点没端稳,略微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宁倦。
皇帝陛下的脸色倒是相当正经,仿佛当真是担心他的腿被磨破了皮似的:“当年在江右,赶路去集安府时……”
他的尾音低下去,盯着陆清则的腿根的眼底深了深,原本没什么狎昵之意,也染上了几分旖旎。
陆清则的记忆一下被他拉回到那个晚上。
深更半夜,他被少年皇帝强行按着,脱下裤子,少年宁倦半跪在他面前,给他一点点地仔细擦药……擦完后,还冲着他的腿根吹了口凉气。
当时他还不甚明了,现在看来,这狼崽子八成也是故意的!
那次是骑马被磨的,这次是被……
陆清则浑身跟火烧似的,耳根已经无声染了血色,修长的手指颤了颤,面色不善,用眼神警告宁倦别再说下去了。
宁倦难得看他这副脸色,心里喜欢得很,当没注意到,从袖中摸出一盒精致的药膏,目光灼灼:“怀雪肌肤嫩,若是磨破了,我替你擦药吧?”
顿了顿,又嗓音低哑地补充了句:“我保证,只是看看,不做什么。”
这补充得还不如不补充。
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陆清则“当”地搁下茶盏,面无慈悲:“滚出去。”
当夜里,守在暖阁外头,真心为陛下感到开心的长顺,眼睁睁看着皇帝陛下被赶出了暖阁。
并且晚上陆清则睡觉之前,还让人进屋,将寝房的门窗都封住了。
等到半夜,宁倦像着往日一样,想钻进陆清则屋子里,偷偷给陆清则暖床时,就发现不仅门被闩上了,连窗户也给锁死了。
长顺提着灯笼候在边上,不敢说话:“……”
昨晚陆大人陪了陛下半晚上,早上出来,还避开人沐浴,怎么想都是发生了点什么吧!
今晚还一起下棋了,气氛看起来也不错。
他还以为成了。
我的陛下哟,您是又怎么惹恼陆大人了?
长顺丧着脸心想,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出乎长顺意料的是,宁倦并没有因为陆清则锁死了门窗防着他感到不悦,在门前伫立片刻后,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
长顺咽了口唾沫。
不会是怒极反笑吧?
长久以来,长顺有个非常明确的认知:陆大人不高兴,陛下也不会高兴,陛下不痛快了,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就得过上一段胆战心惊的日子。
若是这两人吵架,那好日子就真到头了,这意味着直到陆大人气消给陛下顺毛之前,他们都得在一股窒息的氛围里过活。
宁倦没搭理长顺,自言自语:“果然知道啊……”
